林谨容止住他:“想必当时敏行也不舒服吧?”
陆缄点了点头,岂止是不舒服,简直十分不舒服。
新婚第二日,亲生母亲大哭不止,闹得家宅不安,任是谁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。
既然他肯承认这一点,接下来的话就更好说了。
林谨容继续道:“我先始以为是她不会说话,可是接触下来,才发现二婶娘真是一个能说会道,十分能干的人。
但就是吧,一遇到三婶娘,她就开始犯糊涂了。而且是十分糊涂。
自那之后,我就有意识地关注她和祖母相处,与三婶娘、婆婆相处有什么不同之处。”
林谨容放柔了声音:“不知敏行可注意到了这中间的区别?聪明的人犯起糊涂来,真是灾难呢。
就比如说,你生病的事情,我真不敢想象,她下一次再犯糊涂,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波。
只是剪一件衣服?只是我再当众哭一次?只是阿云苦苦劝住婆婆就行?
只是你再跑去劝说三婶娘,惹得三婶娘大哭一场就可以止住的?”
她非常会说话,没有直接挑明宋氏的所作所为,没有给宋氏定罪,只是委婉地说宋氏聪明人犯了可怕的糊涂。
但是,句句都恰恰地戳在了他的心上。
陆缄捧着茶,却忘了喝,早就知道她精明,却不知道她能把委婉和明晰一起表达得这样完美。
他想继续听下去,看下去,看她接下来还想怎么说,怎么做,他十分谨慎地道:“这件事我十分生气。”